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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Craig x Dadsona 同人小說 ④
【作者】Wheelbarrow
【原文】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11969538
【標題】Game Over
【配對】Craig x Dadsona
【備註】Angst, So much angst(虐,非常的虐…);
    作者在Archie名字上前後文不統一,翻譯時將兩者劃一為Archie。

*This article will be deleted if it violates the copyright issue under the definition of infringement.

《遊戲結束》

你知道有種感覺是,當你發悶時會覺得頭痛嗎?
你會否就這樣坐在椅子上數著天花板的圓點,
因為它比你應該要做的事情更加刺激?

每次來到薄餅店,這種令人頭痛欲裂的乏味感都要將我消耗殆盡。
我們經常也去,就算輸掉比賽,或是我有別的提議亦然。

Craig知道我十分討厭這裡。他已經習慣了在我們跨過玻璃門的時候,
我就已經靈魂出竅了。他告訴我可以回家,
但我寧可重新數著天花板那32,494個圓點,也不願意獨留他在這飢渴的巢穴裡。

來這裡就好像玩那些格鬥街機遊戲——
除了你根本沒有手把,只能任由敵人將你打扁直到遊戲結束。
或者這就是我如此頭痛的原因。

「所以你都去哪加入健身會員的呢?我一直都想要加入一個。」

Karen坐在我的桌上,她的屁股危險地靠近我那塊還未吃過的薄餅。
那金屬支架的生銹螺絲在她的重量下尖聲作響。

Craig以充滿耐性的笑容應對這個討厭的挑逗。他經常都這樣。快令我抓狂了。

Karen挨近過去。她背對著我,但我知道她在把胸部壓到他身上。

「我想我們應該一起鍛練。我有點長胖了。你需要一個鍛練的伙伴嗎?我知道我能行的。」
有幾位媽媽也開始走過來,然後和她一起笑著。老天啊,我多想把她推下桌子。

「其實,我已經有個伙伴了。」Craig回答說。他看著我。所有媽媽都看著我。
每個人都在看著我。

我艱難地嚥下口水。「對。」

那是一個謊話,而那些媽媽都知道。我顯然就不是健身的類型——
我討厭違背自己的意思起床。我知道我不需要早起去鍛練,
但那是Craig唯一會去健身房的時間,而我不喜歡自己一個人去。

我已經接受了自己身形不好看。從來不好看,將來也不會好看。

「真的嗎?看起來你不像會鍛練。」

當這番話從Karen塗了唇膏的嘴說出來後,我的想法馬上180度大逆轉。
我站起身來,準備好以性命守護我軟弱的身體。
我雙眼瞥向Karen和Craig之間。他沒有動,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我們不可能人人都肌肉發達又身材完美,Karen。」
我對她瞇起眼睛,並交叉起雙手。「你應該他媽的明白吧。」

所有媽媽像魚一樣瞪大眼睛,張開口看著我。

Craig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不想要我的薄餅了。

——————————————————————————————



我受到空巢症候群所纏擾。沒人在身邊讓我感到忙碌,
不久之前我就深陷一成不變的狀態。
我拒絕接觸外面的環境,但Craig合時地為我打開了路,
拯救差點要溺死在疑慮之中的我。他說我搬過去和他住的話,會更加健康。

那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不是無人的屋子,也不是無人的床,感覺真不錯。

但每天早上6點就會變得空蕩蕩。

我不是蠢材。我知道Craig早晚會回到快要將自己摧毀的舊習慣,
並會繼續他嚴謹、準時的一套日常生活。我只希望這不會太快發生。

我躺平並張開雙眼。
這次,不像平常轉身來沉浸於Craig的溫暖,我起床了。

Craig看來閃閃發亮。我不知道那是因為他完美無瑕的皮膚,
還是因為從窗口傾瀉進來的陽光所致。
「你在做什麼?」他問道。

我看來就與喪屍無異。我感覺到眼袋腫脹。
「我跟你一起去。還用說麼。」

我伸了懶腰,打完呵欠,然後起床。
當準備好和他出去時,我的四肢因為疲憊而發出抗議。我看到他正在微笑。
他很高興我一起去,但我寧可他別這麼高興,
因為這讓我聯想到不安的感覺。

在去健身房的中途,我睡著了。
我們早上出門前Craig給我泡了特濃咖啡,
但對我完全沒起作用。
在整段路程我一直時而清醒,時而昏睡。

車子停下時,我發出無聲的呻吟。Craig捏了我的手。
當我沒作出反應時,他靠近操縱台然後親了我的臉頰。
「來吧,兄弟。」

「再…多…五分鐘。」我試著將他拉近,但他下了車。
真狠心。

我嘆著氣伸手打開車門。我的手臂就像麵條一樣,還不是好的那種。
它們是蜷曲、未乾透的生麵條。

我猛地打開車門,踉蹌的走出車外。走到大門前的路很短,
而且非常、非常的冷——一邊走進去時就像被一陣陣冰冷的空調風吹著。

Craig完全不受冷風所影響,邁步走著跟幾個人打招呼。
我一邊環視四周一邊跟著他。有些人正在用大腿舉重。
一個小個子的女生能舉起的磅數甚至比我還要多。

噢,而宙斯本人正向著我們走過來。

說真的。他就像神一樣。他有著尖如鑿刻的下巴,以及完美相稱的身形。
他看來就像某個昂貴的香水廣告裡跑出來的人。

「嘿,兄弟!」

兄弟。他叫Craig做兄弟。他認識Craig。

「嘿,Archie!」

Archie,嗄?

他們半抱半握手地打招呼。Archie將手伸向Craig的二頭肌,然後捏了下去。

我怒瞪著他。他沒發現。

「你自己在鍛練手臂麼,兄弟?」Archie咧嘴笑著說。

「是在做任何能超越你的鍛鍊。」Craig向他眨眼。

「Craig。」我不知道我該說些什麼,但我需要將他們兩個分開。
我是來這裡是與Craig一起過的,不要再像在薄餅店那樣。
「我們要先去跑步機,對麼?」

Archie打量了我一眼。我也回敬了他。來試試啊。

Craig幸運的並沒有發現。「對,你沒說錯兄弟!走吧。」

我率先走過去那邊。令我沮喪的是,他們兩人一起跟在我後面。
很明顯Archie沒能理解我的暗示。

我按下開關,用眼角餘光盯著他們。
他們正在進行日常對話,為跑步機設定進階的難度與斜度。

我等著Craig將他的注意力轉回我身上,但這並沒有發生。
我皺了皺鼻子,然後開始我的慢跑。

當然要是他了。在這房內的所有人之中,不現實地具有吸引力的傢伙,
就是在這當中Craig最要好的朋友。

我戴上耳機蓋過他們的聲音。我集中在房間另一邊牆上的一塊黑斑,
試圖假裝他們並不存在。

嗯,主要是這樣。

Craig應該很快就會為我提振心情。他不該嗎?他認識我很多年了。
他應該知道我什麼時候不開心。我什麼時候感到嫉妒。

你瞧。我用了這個字。嫉妒。當我想到這點時腎上腺素在我耳中跳動。
早上我所感到的疲倦都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吵鬧地跳動的心跳節奏。

讓我難受的並不是Archie的出現——而是他們跟彼此談天的方式。
其他不認識的人會覺得他們是大學好友,而我就只是個新來的傢伙。

甚至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他的存在。為什麼Craig要藏著不讓我知道他?
還有誰是我不知道的?

他們一直聊一直聊一直聊。「雙胞胎過的怎樣了,兄弟?
有聽說這好喝的新蛋白奶昔嗎,兄弟?你多去跑步了嗎,兄弟?
你的心率改善了。」

我咬緊牙齒。

我不在的時候他們是怎樣的?他們很明顯認識對方好一陣子了。
我疑惑他們是不是我在搬回來之前就認識的了——那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混熟。
我敢說他們一定很期待見到對方。或者,更糟的,他看過Craig沒穿上衣嗎?
或者Craig看過他沒穿上衣嗎?我疑惑他們之前有沒有感受過對方的胸膛。
「哇,兄弟,你找天應該給我展示看你的整套流程——」

有人扯掉我的耳機,我絆倒了。我抓住跑步機的扶手重新站好。

我轉身看向Craig,他甚至還沒開始流汗。

「嘿,兄弟。」他正在微笑。他什麼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很心胸狹窄,我知道我的行為就像個十二歲小孩似的,
但這也無法阻止我被情緒所控制。我怒視他一眼後轉回看向前方。
牆上的黑斑已經深深烙在我的角膜上面了。「你想怎樣?」

我看到他靠過來想要進入我的視線之內。他看起來很擔心。

「你沒事嗎?你應該放慢一點速度。你真的喘得很厲害。」

「我沒事。」

Craig清了一下嗓子。他猶豫了一會。「如果你心情不好,我們今天可以去做練腿。」

「不。」

Craig停止了跑步。他把機器關掉。我的雙眼睜開得太久了,
黑圈開始出現在我的視野。

又來了——一陣遲疑。「…那好吧。」
他的語調透露出有話中有話的沉重感,但他將之放下並轉向Archie。「走吧,兄弟。」

他們一走我馬上戴回耳機。胸口的熱度讓我透不過氣。
我不知道是Craig還是跑步讓我感到這樣熱,但有件事是肯定的——我妒忌心發作。

我看著他們在各種中世紀酷刑裝置似的東西互相陪練,這種心情越發明顯。
Archie不停再加重負荷,就像個勝利者似的。

他很健壯。他身形就像一尊希臘大理石像——精緻又完美的肌肉。
我朝下看向自己。我沒有好看的膚色,或是好看的腹部。
我要不就是太瘦,要不就是有點偏胖——從來都不是兩者間的完美平衡。

媽的,現在我還缺乏安全感。

我眨眨眼睛,然後看向天花板。

1、2、3、4、5…

——————————————————————————————

我有持續去健身房。

不,不是在早上。我無法忍受看到他們在聊天,
我也無法忍受自己對Craig發火。

我愛他。他值得被更好的對待。

我等到他出門——不論是陪女兒們練習壘球還是工作。
之後我才去健身房。一個人去。
然後我回家、洗澡,開始工作,假裝我從來沒離開過家門。

到了這周末時,我考慮不再去了。我完全沒注意到自己體型上的改變…
直至一天早上Craig回頭再看了我一次。

「你一個人去健身房了嗎?」

這個問題出乎意料之外。我動搖了一下,差點用刮鬍刀割到自己。

好了。深呼吸。一個人去健身房在技術上來說並不等於我背著他做這件事。

我靠近鏡前繼續刮鬍子。我沒有撒謊的理由。
「…對啊。怎麼了?」

Craig不自在地動了一下。

我抹走臉上剩下的刮鬍膏,並認真地看著他。好吧,怎麼了?

「只是…我有些朋友看到你在那裡。」

我彷彿感到腸子被扭動。人們認得我?他的朋友認得我?
他跟朋友提起了我?

…隨便了。我沒做錯什麼事。我的舌頭後面突然有股酸意。
他讓朋友監視我嗎?

「這有什麼問題嗎?」我回擊,聽上去很不友善。

Craig有點訝異。「不?」有些什麼游移於Craig的雙眼之下,
使它們黑的像個水池一樣。

他必須要說點什麼,但我並不想知道。

——————————————————————————————

然而另一次的比賽勝利,還是再來一次薄餅店。
我覺得一切都好像還行…Sharon湊近Craig身邊,我逐漸失去了耐性。

為了不讓尷尬的單向對話接踵而來,Craig開始回她的話。

我站起來走開。我不想坐在那裡乾等,然後疑惑Craig為什麼不避開她的挑逗。
我不想聽他們說話。我不想再數圓點了。

我走近遊戲機台,被其中一部勾起了興趣。哇靠,這台很舊了。
在那遊戲機台旁邊的是有缺口的方塊字體,寫著街頭霸王(STREET FIGHTER)。

我從口袋掏出一個25分硬幣,將它放入細小的投幣口裡。

就像重返十歲時一樣。我不知道我到底在幹什麼,或是該怎麼玩這遊戲,
但該死的,就算這破東西怎折磨我也好,我也一定要好好玩下去。

我將手掌放於各種按鈕上面並同時按下,
按的亂七八糟,然後取得了那迷人的、迷人的分數。我忘了勝利的滋味有多棒。

踢踢踢踢。上左下右。

我沒有給敵人任何反擊的機會——那是有點奇怪,畢竟所有街機都是作弊的。
我沒很用心去想。這台機器很舊了,可能只是因為用得太久有些毛病。

我陷進了身體記憶,思緒逐漸變遠,年輕時記得的那些老舊連擊招式,開始回到我的記憶之中。
那些媽媽今天特別的像禿鷹,靠近在Craig身邊。我在屏幕上看到他們的倒影。

每次都讓我感到驚訝的是,她們都知道我和Craig是一對的…然而她們仍在勾引他。
不過,這次我倒不是氣她們。他和Sharon正在認真對話。
他沒有阻止她。我不得不想他是不是,也想要她。

他上一次想要我是什麼時候?我們上一次發生關係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了。
Craig忙於他的商店,我則忙於完成年底前趕死線的工作。

我的思緒回到現實,看到幾個小孩圍在我身邊。我想有個員工也在看著,
但我無法把視線從倒影上移開。那些媽媽正在看著我,而Craig亦然。

有些不可言喻的東西突然令我停下動作。那台機器發出一道嘈吵的干擾雜訊音,
屏幕上的畫面開始閃爍。

遊戲自己開始崩潰,接著敵人開始對我還手。我的角色舉起雙手想要格擋,
但絲毫不能擋住那些重擊,就像只是舉手示意防衛一樣而已。
去假裝自己很強。去繼續撒謊。

我看著體力值一點一點地流失。我想我聽見一個小孩對我尖叫,
讓我繼續玩下去不然就會丟掉最高分數。
每當體力值降到0的時候,那像素化的心型就破裂掉下。

我在作出思考前已經走開了。我聽到背後的按鈕聲,有人絕望地想要挽救遊戲。

我…已經不在乎了。

Craig站起身來嘗試跟我說話。我推過那些女人朝門口走去,
最後回頭一次看到最後一顆心逐漸消失,而「遊戲結束」的紅色大字在屏幕上閃動。

我打開門離開了。

——————————————————————————————

翌日,有在人健身房接近我。

「這台跑步機有人佔了嗎?」他問道,甚至都沒在等待答案。
他把毛巾和水瓶放了在上面,然後向我微笑。

我不確定為什麼我開始跟他聊天,但什麼都比我獨自與我的思緒待在一起更好。

「你知道,要是沒人在上面的話,通常都是沒在用的。」

他聳肩。「我不知道。最近經常很多人,而人們都喜歡先佔個位置。」

「真的嗎?」這是我第一次在星期四來。「為什麼會人多?」

「噢,我不知道。」他抓了一下後腦,然後開啟跑步機。
「我只想聽上去像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讓你留下印象。在這交朋友並不容易。」

我笑了。「那是為什麼?」

「…如果我再說一遍是為了讓你留下印象,你會笑嗎?」

我們開始對話並自我介紹。他名字是Brett,有兩隻說得像他小孩似的臘腸狗。
他完全不知道這些機器怎麼運作,而他絕對不喜歡練腿日。

每次去健身房我都會看到他在同樣位置,在同樣的跑步機。
這變成了一個慣例,不久後我開始明白對Craig而言Archie是什麼樣的存在。
是一個填補沈默的朋友。

Brett每天都在那裡…

直至他沒再出現。

第一天沒看到他,我告訴自己不用太緊張。
或者他只是決定寧願躺在床上和去吃薄餅,而不是去健身房。
沒關係的,我也去過那裡。

到第二、第三天我開始有點擔心。我是說,
如果他告訴我要離開個兩三天,我是沒問題的。
我知道我不算他生活裡多重要的人…
但至少他應該跟我說一聲。

到了第四天我只能假設他在迴避我。當我看到那空蕩蕩的跑步機時,
我轉身離開了。

不用多久,我就因為沒東西能分散注意力而重新陷回不安感裡。

我盯著鏡子戳著自己的腹部。我沒取得多少進展。
就和之前差不多,有點收緊了,但仍然未能達到我想要的位置。

門突然被打開,Craig走了進來。這是第二次他在浴室將我嚇個半死。
我嚇了一跳,並輕聲咒罵。

「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我答道,拿起襯衣穿上。

「你只為了那傢伙去健身房,不是嗎?」

Craig這番話就如一道閃電劃過。千頭萬緒掠腦海,我感覺到自己非常繃緊。

「你怎麼知道他的?」我不想看向他的臉。他話中所帶的尖銳深深的刺中我。

「我--我本來想給你驚喜。」他說道。
「我有天去了然後…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以及你看來有多高興。
那跟你和我一起去的時候完全相反。所以我在你去的時間再去了一遍--」

「你跟蹤我?」我轉過身。我無法解讀他的表情。

「…你從沒發現。你從不知道我在那裡。」

「你好像在說我應該發現一些我沒在找的東西,Craig。」

「那我猜你是看不見東西了吧,嗄?你就注意到那傢伙。」

噢。噢。他聲線中的語調既清晰又熟悉,就如我的倒影一樣。
他在嫉妒。

Craig繼續說。「所以我和他對質了。」

「…你唬嚇他。」

「不,我沒有。」

我回擊。「有,你有。」

Craig咬著腮子。「總之他說會去別的健身房。」

「他從沒跟我說要去別的地方。」我嘲弄地說。「Craig--」

「為什麼這會令你難過?」

這算是個問題嗎?「因為他是那裡唯一令我保持理智的東西!」

「而我不是?」

Craig的聽上去有些崩潰,而我無法制止自己。
我不知道是憤怒或惡意逼迫著我。
「你覺得你和你的伙伴聊天時我是怎麼想的?
Craig,你覺得那天我心情為什麼會那樣槽?如果我叫Archie離開以後別回來,你有什麼感受?」

我停下來緩和呼吸與神智。「總之他不是我去的理由。」

Craig馬上作出回答,甚至有些絕望。「那是什麼?」

我要怎麼說出「因為我擔心你不再喜歡我的身體,而我覺得你值得擁有更好的我,
並不是僅僅合格的我」而聽上去不會太悲慘?

「你甚至無法跟我說出來。」我猜我花了太長時間思考答案。
我聽到他聲線中的痛苦。他正在努力嘗試。

「Craig…你看看我。」我指著自己的身體,隨便地掃視了自己一眼。

他看著我。

「我不明白。」

我嚴肅地笑了。「那你永遠不會明白。」

Craig將臉埋在手中離開了,暫時結束了對話。
這距離問題的終結還很遠,而我們都知道。

我抓著櫃枱邊緣直至關節泛白。

這是我所能最直接做到的坦白,告訴他我到底怎麼想,而我失敗了。

事情不可能變得簡單。

——————————————————————————————

到了早上6點,出於本能我醒來了。就像我經常做的一樣。
每天早上在同一時間跟Craig說再見,對我的身體也有好處。

然而Craig根本還沒起來。已經6:05了。他忘記設鬧鐘了嗎?

我吻下他背部肩胛骨中間的位置,感覺到他的一陣微動。
「Craig,親愛的,已經6點了。」

「嗯。」

「嗯」?「嗯」?!Craig Cahn從不應該是這樣的。

「你不是要去健身房嗎?」我一邊揉著他的肩問道。
我不是努力想讓他離開這裡——我喜歡他在這裡——但有些事不對勁。

Craig語帶怒意的對我說。
「如果你這麼想去,那為什麼你不自己去?這次我不會妨礙著你了。」

我把手縮回去並重新躺下。Craig一早就已經醒了。他的演技真是差勁。

我在床上坐起身,把雙膝拉近胸口。「你不是有工作要忙嗎?」

「我不需要。」

「Craig——」

「星期六休息有什麼不好的?」

「我從沒說過不好。」我暫停了一下。「去健身房有什麼不對勁的?」

「你倒是跟我說。」

一陣漫長的沉默緊接而來,將我吞噬。

—————————————————————————————— 

我醒來發現Craig已經不在了。時鐘顯示著早上10點——
通常是他帶了Briar和Hazel去練習…除了今天他們沒有練習的安排。
這星期壘球場都在做場地保養。

我將自己橫跨於床上,將手伸向他的身體在床單上留下的凹痕。
只有一片冰冷。他肯定在我睡著時就起來了。

我起床走出睡房。「Craig?」我的聲音迴蕩著,
不用多久我就發現自己只對著一間無人的房子叫喊。

對了。孩子們在Smashley家。

所以為什麼Craig離開這麼久?

我走近在走廊盡頭那面陳舊、年代久遠的鏡子。
我的雙眼被厚重的黑眼圈所包圍,我的雙頰一片蒼白。
這星期我彷如老了一歲。

我需要離開這個墳墓似的地方。

我需要點咖啡。

一出門就被猛風吹襲著我的皮膚。我拉起外套的兜帽戴上,
為我的臉擋住冬天的寒意。
我打開自己的車門,一進車內就重重地關上了門。
這裡並沒有特別溫暖,但至少沒風吹進來。

我啟動車子並將熱氣調到最大,倒車時甚至省得費心去扣安全帶。

應該不久就會下雪了。排列於這條短街旁邊的樹木,不是枯死了就是垂死狀態,
沒有任何跡像看到雀鳥還棲息在枝頭上。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駛過了Coffee Spoon,我也不知為什麼我轉向了健身房。
這一定是身體記憶。我的單一思維勝過了一切。

而我只知道…靠,我看到幻覺了。

我在一輛SUV(運動型多用途車)後突然轉彎,猛地煞車。
以顫抖的雙手重整方向然後把車泊好,給我大腦一點時間思考剛才到底看到了什麼。

我轉過身來而對的,那是現實。不是幻覺。

那是Brett。那是Craig。那是Archie。他們正從健身房走出來。

我感覺到心臟痛苦地向下沉,為了些什麼而激烈地跳動——背叛?憤怒?恐懼?

他們兩個看上去就像屬於Craig身邊的人。他們就像他最好的朋友一樣。
他們很有吸引力。很好看。就如他一樣。

他們是我沒擁有的一切。

我崩潰地將臉埋在方向盤,感謝我把車停泊在枝節伸延的楓樹下,
那陰影大的足夠讓我避開行人的視線。
我不用任何人來告訴我我的生活到底有多虛偽。或是我真正的感受。
那是我每天都戴上的面具——已經在我眼前粉碎掉的面具。

為什麼?為什麼?

喉嚨的腫塊使我呼吸困難,感到天旋地轉,視野被模糊與黑暗所佔據。
一切被我隱藏起來的東西都變成難看的抽泣和溫熱的淚水,在我的臉上流下來。

為什麼我不直接告訴Craig我的感受?為什麼我一開始要去健身房?
如果那天早上我沒跟他去健身房,我會落到這樣的地步嗎?

我不知道這狀態維持了多久。
直到陽光猛烈地照在我浮腫、疲憊的雙眼,我才抬起頭來。

我取出手機。已經兩小時了,但Craig沒有給我發過訊息或打過電話。
他一定在家裡了。他應該知道我不在家。

他在乎嗎?

我再次感到心房下墜,但沒有哭泣,而是躺回坐位上深呼吸一口氣。
我累透了,我無比的空虛。我無法不去想像他回到無人的家裡到底有何反應。
他有沒有檢查我是否在那裡?如果他知道我不在,仍然像平常一樣過著日子呢?

我發出了一陣悽涼的聲音並蜷縮起來。

我想像自己走過大門。我想像他看到我通紅的雙眼而假裝沒有看見。
我想像自己撿起面具的碎片,戴上它,然後同樣假裝我沒有這樣做。

我想像這是我們渡過餘生的方式——我們都保留著心底話不說出來,
我們都在逃避著對方的責備。

第三次想像我的心猛烈跳動,我感覺到它碎掉了。我沒有移動它。
這只是再一件碎掉的東西需要收拾掉。

我知道我正在呼吸,但我無法感受到肺部的空氣。
我知道我開始倒車,離開停車地點並駕車回家,
但我的手指感受不到那皮質的方向盤。陽光照亮著擋風玻璃,
但我感受不到雙手上的暖意。

我到家了。Craig的車在車道上。

我的身體機械式地移動。我踏進屋內並鎖上背後的門。

Craig在廚房裡。我聽到碗碟的聲音。嗄。

「你去了哪裡?」

他的聲音大的令我感到頭痛。我的喉嚨卡住並感覺到痠痛。
他在期望一個答案嗎?

我走近他。憤怒走遍我的全身,而我正在發抖。
我想打他。我想踢他也想尖叫,但我所能做的就是將額頭抵在他的胸口上。

我愛Craig。我不能因為我們不再聊天而失去他。
他對我很重要,而不管發生什麼事,這點也不會改變。

我們維持這樣的狀態好一陣子。Craig就像之前幾次一樣在猶豫些什麼。

然後,就像我一樣。他受不了了。

Craig推開我,我把身體靠在大理石桌子上。

「你沒有回答我。」

沒錯。我沒有。

「我想我應該問你同一個問題,」我說道,咳了幾聲以清掉那該死地卡在我喉嚨的東西。

「不,那是——」

我看著他。「為什麼你不告訴我跟誰出去了?」

Craig打住了。知覺似乎正在回到我麻木的身體裡,但並不是什麼好事。
痛苦。非常深刻而強烈,令我幾乎無法呼吸的、痛苦。

「這早上我去買咖啡。但我想我轉錯了彎,因為我看到你和兩個朋友走出健身房。」

Craig走近我,但他似乎不會再移動多一步。「我能解釋。」

而我不需要。

「我很久沒看到你這樣高興了,Craig。」

伴隨而來的是沉默。我討厭它。這是唯一能令我們分離的東西。
我討厭它。我討厭它。

「Craig,你不喜歡我的什麼?」

這條問題令我倆一樣驚訝,但我已經不想再嘗試。
我厭倦了沉默。我很累了。

「你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都嘗試過了。什麼都試了。我嘗試去健身房令我看上來更配得上你。
而我也發現這是為什麼你這麼久都沒再碰我的原因,
也是為什麼所有媽媽都覺得自己還有機會。我算不上什麼對手。
Craig,我看來就像一塊發霉的棉花糖。我嘗試過藏住我經常出現的妒忌心,
但情緒從來就不是那麼容易控制得到。」我的聲線崩潰。「我嘗試過保持快樂。」

我再次發抖。我不知道淚水是不是隨時就要決堤了。

自從大學時Craig養的魚死了後,我從未見過他這樣難過。
那曾是我可以拼命盡力令他高興的日子。我依然會,只是我能做的已經不像以前了。

「這真的就是一切的原因?你缺乏安全感?我很擔心你,我以為——」

「所以你擔心我就跟媽媽們聊的更多,然後在我背後約Brett出去?」我放了狠話。

Craig看來既受傷又困惑。他改變了話題。「是什麼令你覺得我不喜歡你的外形?」

「我弱透了,Craig。你看看我。我看到你用什麼眼神看你那些鍛鍊的伙伴,
而他們又用什麼眼神看著你…」

「我的天,你覺得我想要他?」Craig走近了我。「為什麼你不直接跟我說?他已經結婚了還有孩子。」

我環起雙手不給他任何回覆。我脆弱得無法作出回應。

「聽我說,你很完——」

「不,不我一定不是。連說都不要說。如果我是完美的話,怎麼你還跟那些媽媽聊天?」
我說著,重新回到這個話題。

「什麼?」Craig看上去由衷地感到驚訝。「我從來沒跟她們說話。」

「我們最近一次去薄餅店的那是什麼,嗄?」

罪惡感掠過他的臉上。他將視線轉下。
「我只是給她意見。我很悶,而…你每次去那裡總是很痛苦。」

「我當然痛苦了。我無法不去想像她們和你在一起。」

「這又將我們帶回原點。為什麼你覺得我想要其他人而不是你?」

「我們上一次發生關係是什麼時候?」

「當你跟我說你不想脫衣服。我…我以為你覺得不自在,或、或者你不想我——」

「你沒有再嘗試過。」

「你也沒有。」Craig嘆氣,臉頰泛紅。「我不想給你壓力,我…
你覺得我為什麼洗澡洗那麼久?你覺得為什麼你洗澡時我老是走進去?」

「Craig,我——」

「如果我覺得會被拒絕,為什麼還會嘗試去挑逗你?」

現在我才是沉默的一個。Craig把我拉到他的懷裡抱緊,彷彿他一放手我就會走掉。

我稍微喘息並將思緒湊拼起來。
「Craig,我不能失去你。在我搬來這小鎮那天在街上看到你之前,
我都沒法想像自己是個這麼愛嫉妒的人。」
他成為了超出我想像的存在,而我無法不將自己與他比較。
「你是楓樹灣最棒的。然後就是我的問題。我不在你的水平,從來都不是。
你總是在派對中最受歡迎的一個,而我…我就總是站在一邊的旁觀者。」

我最後想讓Craig看的是我那難看又通紅的臉。
他抬起我的下巴讓我看向他。

「你難道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嗎?
你不記得大學時我因為考試而一直感到焦慮,那些晚上你怎麼抱著我?
你不記得那個露營旅行,你是這些年來第一個告訴我要好好照顧自己的人嗎?」

我嘗試別過臉去。我哭得很醜而我知道。Craig安撫著我,將他的額頭抵上我的額前。

「你記得我在你家的櫻花樹下說過什麼嗎?」

你和我。我們絕對沒問題的。(You and me, we're gonna be alright.)

「請不要再哭。」

「Craig,我愛你。」

這是長久以來我第一次說出這番話。

Craig喊了我的名字,點燃了我的人生。「我也愛你。」

我相信他。

他吻下我的雙唇。在甜蜜的一刻後我稍微後退,將頭側著靠在他的胸口,
傾聽他那平穩的心跳聲。

1、2、3、4、5…



***


翻譯後記:

這篇真是我目前看過其中一篇最喜歡的fanfic。
真的把缺乏安全感和嫉妒發揮得淋漓盡致的一篇,
看到心裡揪得厲害生怕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
很有同步感,最後些許的回憶殺(camping+櫻花樹)感動到非常到位,
作者還用回了遊戲裡Craig說過的原話,我差點就爆淚哭出來。
真的一本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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